白日流星

告别

*森太
*有私设。ooc预警
*八百年没写文光速可见的退步
*送给列表可能没有下次更新了



  太宰治第一次去机场是在十四岁,那时候森鸥外刚刚成为新任首领不久,便借着“培训”的名号把太宰送出了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让他的宝贝学生暂时出去躲躲风头,免得根基未稳心腹便先一步夭折了。

  太宰也乐得出国玩上个把月,当然森怎么舍得轻易把身边的亲信就这样放出去纵着他玩,又是暗地里交代了几件事让他去调查。临走的那一天,太宰跟着随行的广津去过安检,他站在电梯上扶着扶手扭头去看不远处的森。

  那人倒是做足了一副贴心家长的样子送自己到了机场,还像模像样地交代了他几句话,半字不提公事反倒是提醒他“少贪玩些”,那双绛紫色的眼眸里是莹莹笑意,模糊不清。而这时候触及太宰的目光森便也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像是天下所有家长对初次离开自己身边远走的孩童流露出的不舍和抚慰。

  他哪有这么好心。年幼的太宰撇撇嘴扭过头,黑漆漆的眼眸转了转,目光落在湛蓝色的天空中,阳光灿烂却没有一丝一缕落入他的眼中,他心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至此还在揣度身后那位首领的用意,至于森有没有向他挥手告别,他一点都没注意。

  

  后来太宰第二次在机场见到森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处理完海外的一批货物回来,那天由于航班延误他到机场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下了飞机便看见森坐在大厅的角落等他。

  森常年戴的那副手套被脱了下来放在一边,他指间夹了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似乎是想抽根烟却忽然想起大厅里禁烟。森盯着手里的烟看了许久若有所思,直至太宰走到他面前他才眯了眯眸子朝面前的少年露出一个笑容。他放回手里的烟重新戴上手套不疾不徐地站起身。

  “等你好久了太宰君。我难得订了酒店的位置想请太宰君吃晚餐,这个点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太宰撇了一眼森一如往常的笑容,将手里的行李箱交给了部下。他总感觉有一种微妙的危机感,他很少看见森这样面色沉重地思考什么事情。

  “您还是带爱丽丝小姐去吧。劳您动身亲自迎接,怕是又有什么麻烦事等着甩给我吧。”

  少年懒散地眯了眯眼睛跟着森一路往外走,试探性地开了口询问,试图从那双眼眸里揪出半点蛛丝马迹。然而森只是轻轻笑了笑掩了过去。

  “怎么会,太宰君这次的任务处理得很好,我和红叶君商量着想要提拔你做干部,太宰君的意见呢。”

 “我想森先生应该也没有给我留拒绝的选项吧。不过……”

  太宰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惊讶的,作为倍受重视的学生,被提拔为干部是迟早的事情,那个沉甸甸的称号将会将他牢牢禁锢在黑暗中,就像面前这个冠着首领头衔的男人一样。他任由森为他打开汽车后座的门,他坐进车里抬头对上森的视线,眼里锋芒不敛面上笑容却是丝毫不减。他刻意往外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

  “您可不要告诉我您刚刚在机场思考的是这种无聊的东西。”

  森轻轻笑了笑坐进车里,似乎没什么隐瞒的意思。

  “真不愧是太宰君呢。我在想是时候准备想办法拿到政府的许可证了。”

  许可证。这几个字隐隐让他感觉到了不舒服,他似乎嗅得到阴谋的味道。然而转念一想这确实是必要的,否则迟早有一天港黑会被自身庞大的身躯拖垮。正当他想要问什么的时候,他听见森轻声开口了。

  “太宰君不用担心。”

  后来一天,一周,一月,再也没听到森提起过许可证的事情,太宰也自然而然地把那些埋在心底的微弱的危机感抛之脑后了。他向来不惮以最深的恶意去揣测森,然而他还是会在一条界限之前停下来,他习惯了按着森为他铺好的路前行,什么时候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太宰从来都不用担心。

  

  最后一次太宰在机场遇到森是在他脱离黑手党之后,为了洗白他的履历异能特务科给了他一张飞往国外的机票。

  太宰知道,是时候和他血淋淋的过往告别了,一张机票就是那段黑暗却辉煌的过去的结尾。等他再度回到横滨的时候,他便是清清白白的太宰治,那些过去将被深埋在黑手党的档案室里,无需提起也无人问津。

  他坐在机场的候机室等待检票上飞机,蓦地感觉到了孤独。他身边满是快步走过的行人,却无人与他有丝毫瓜葛。他盯着湛蓝色的天空,想起了十四岁第一次来机场。广津先生曾和他提过,那时候森其实是想保护他的。

  机场的广播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太宰站起身拉着行李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意料之外的是他远远地看见了站在电梯口的森鸥外。他穿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没有拿行李箱,仿佛是在等谁,又像是刚刚开完某个会议或是谈了一笔生意便急匆匆地过来为谁送别。

  太宰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抛开了自己愚蠢的想法,行李箱或许早就先一步交给了部下。在他的记忆里,森鸥外从来不是一个适合扮演送别者的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我还以为您是要把我抓回去呢。”

  太宰对上森的视线,他主动开了口朝森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明媚的笑容,把担忧轻飘飘地揉进了玩笑话里,就算森在这里把他打晕了带回去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但太宰知道不会的,这不是森心中的最优解。

  太宰莫名地相信着,森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我要是想把太宰君带回去,你就不会还能站在这里了。”

  森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笑容,像是面对顽皮孩子的无奈。那些深埋在骨子里属于黑手党的阴狠被藏得不见丝毫,仿佛不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家长。

  “那森先生这是…?”

  “嘘,太宰君,以你的聪明程度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吧。”

  太宰静静地看了森一两秒,依旧没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揪出点什么,转念一想确实与自己无关。于是他摆出自己的笑容朝自己的前上司点了点头算作告别,转身踏上了电梯。

  他想起十四岁的天空,十六岁森鸥外手里的烟。被他人安排好的人生,无论是保护他也好,利用他也罢,都已经确确实实成了过往云烟。

  森替他安排过去的一切,只有这次……

  太宰顿了顿,那一点点逃脱家长掌控的小得意突然被什么吞没了。他转过身去看不远处的森,那人正朝他轻轻挥手作别。

  是不是这一次的离开,也是那个人一手准备的呢。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回过神,走向属于他的未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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